3.6. 大可数序数

这一节介绍一些简单的大可数序数的构造, 更多的内容可参看大数维基.

Veblen 层级

我们回顾一下正规函数的定义.

定义 3.6.0.1., 若它满足以下两条件, 则称它是正规的:

1.

2.

今后我们默认提到的所有函数都是正规的.

我们先考察单变元的正规函数的增长速度.

定义 3.6.0.2., 则称 的不动点. 全体不动点的集合记为 .

很容易意识到, 它的第一个不动点就刻画了它的某种增长速度的上确界, 因为它恰好抹去了 在其下方的一切想要快速增长的努力. 我们来证明任何正规函数都有很多不动点.

定理 3.6.0.3. 是闭无界集.

证明. 首先证明闭. 若单增不动点列有极限 , 则 . 然后证明无界. 若有 , 则定义 , 令 , 则 , 因此 是大于 的不动点.

我们特别地记 的第一个不动点为 . 显然, 由于闭无界集的序型总是 , 我们可以来枚举 的不动点, 这个想法反复迭代就形成了以下定义.

定理 3.6.0.4 (Veblen 层级). 任给正规函数 , 我们如下递归地定义一个新的二元函数:

1.

2.

则对任意的 , 这个 都是正规的. 它将称作 给出的 Veblen 层级.

证明. 这是因为可列个闭无界集的交集总是闭无界集, 从而其列举总是正规函数.

我们来讨论这个二元函数到底保持了什么序.

定理 3.6.0.5. 的充要条件是:

1.

, 或

2.

, 或

3.

.

证明. 分类讨论. 显然, 余下两情形对偶. , 则 .

自然地, 我们会想考虑 , 但它并不总是正规的. 幸运的是, 我们可以选取一个较好的 使得它确实正规.

定义 3.6.0.6. 对正规函数 , 我们称第一个使得 的关键点, 记为 .

定理 3.6.0.7. 是一个正规函数, 我们记之为 .

证明.. 显然归纳可证 .

为了证明 单调, 注意 . 为了证明 连续, 我们考虑 , 然后试着证明 .

一方面, , 而由 之下是常函数知 的最小元, 因此 .

另一方面, , 故 . 两方综合即证.

接下来, 我们来看下一个序数, 它指出经由 Veblen 层级延拓后的函数增长速度的上确界.

定义 3.6.0.8. 我们记 的第一个不动点为 . 记 , 则 .

定理 3.6.0.9. 总是极限序数.

证明. 反证. 若有 , 则 , 即有 , 由定义又有 . 由 可知 , 故有 , 这和 矛盾.

定理 3.6.0.10. 如果 , 则 . 特别的, 时总有 .

证明., 由 极限知 , 于是 .

当然, 我们还要说明 下面的序数都是可达到的.

定理 3.6.0.11. 满足 , 则存在 使得 .

证明. 我们直接把 取为 . 如果 均有 , 则 , 然而显然又有 , 故 , 换言之 不是 最小的不动点, 矛盾.

今后, 对 的情况, 产生的这个 将被称为 Veblen 函数. 将被记为 , 将被记为 , 称作 Feferman–Schutte 序数. 事实上, 记为 , 记为 , 但它们都被 轻松杀掉了.

还有一个重要的刻画: 它允许我们在其下采用某种 Veblen 函数构成的正则形式.

定理 3.6.0.12. 任给 , 存在唯一的有穷序数列 满足以下条件:

1.

2.

3.

这将称作 的 Veblen 正则形式.

证明. 如 Cantor 正则形式的证明一般归纳. 在分离出 后注意到一定存在 使得 即可. 显然 , 所以唯一的可能反例是 都有 , 这时会得出 产生矛盾.

延展与超穷的 Veblen 层级

注意到 Veblen 层级其实就是把一元正则序列变成了二元的, 我们自然想要它变成至少是任意 元的. 这一节的后面, 我们甚至可以让它变成超穷元的. 不妨要求 .

先来看有穷元的 . 由于左边的良序还是不清楚的, 我们额外证明一些事实以使得归纳成立.

定理 3.6.0.13. 存在 上的典范良序 , 它限制在每个无穷基数 对应的 上时序型均为 .

证明. 当且仅当: , 或者存在 使得 且 (). 验证留做习题.

定义 3.6.0.14. 给定正规函数 , 总可以延拓定义域得到 , 它按照以下规则递归地定义:

1.

2.

3.

, 这里 .

它将称作 给出的延展 Veblen 层级.

定理 3.6.0.15. 延拓后的 良定义, 且 总是正则函数.

证明. 不难验证 时确实有 .

评注. 又被称为 函数, 其实就是 的延续. 它已经被延展 Veblen 函数轻松杀掉了.

于是, 我们自然想考查这个延展 Veblen 层级的增长速度的上确界.

定义 3.6.0.16. . 特别的, 记 , 即小 Veblen 序数 (Small Veblen Ordinal).

定理 3.6.0.17. 任给一串 , 均有 . 反之, 任给 , 均存在 使得 .

证明.

序数坍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