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首先来考虑对基本函数做递归会发生什么. 我们先考虑最简单的递归方程, 其中没有多余的参数出现.
给定一元基本函数符号 G, 我们称满足以下性质的一元函数符号 F 为由 G 经第一基本递归所得的函数符号, 存在 G 的这种 F 将称作第一基本递归函数符号, 简称基本递归函数符号: y=F(x)↔∃f(y=G(f)∧isFun(f)∧dom(f)=x∧∀a∈x∃b(b=f(a)∧b=F(a)))
严格地说, 这里其实应当指明何理论可证 F 由 G 第一基本递归而成; 我们需要 GJ0 来确保每个基本函数符号 G 都可证为函数符号, 但什么公理能保证对每个 G 都存在 F 呢?
Π1−GJ+(TCo) 可证第一基本递归总是可行.
证明. 我们希望
y=F(x) 有
Σ1 的定义
∃d,h,k(x∈d∧isFun(h)∧isFun(k)∧dom(h)=d∧isTrans(d)∧∀(z,w)∈h(w=G(k(z)))∧∀z∈d(k(z)=h↾z)∧h(x)=y) 和
Π1 的定义
∀d,h,k(...→h(x)=y) 且它们可证等价. 不难意识到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存在
d 给出了
x 的传递包括.
因此, 此小节中我们总是默认所用的理论是某个 Π1−GJ+(TCo) 的扩展. 我们现在简要研究基本递归性.
证明. 对一元基本函数符号
F, 取同样基本的
G(f)=F(dom(f)), 验证
F(x)=G(F↾x) 是显然的.
鉴于拥有对集公理, 我们其实可以说:
将基本函数符号 G(x0,...,xn) 通过 n 元元组编码为 G′(x), 在 x=(x0,...,xn) 时 G′(x)=G(x0,...,xn), 否则 G′(x)=∅. 鉴于基本函数可以 Δ0 分段定义, G′ 同样基本, 但它一元, 因此它基本递归.
然而, G′ 毕竟不是 G. 在拥有二元函数符号 {−,−} 后, 我们确实可以用 G′ 计算原本的 G, 但把对集函数符号自己压缩成一元函数符号之后就算不回来了.
基本递归函数的限制同样是基本递归的.
如果 F 是基本递归的, 那么 F↾ 也是基本递归的.
证明. 假定
F(x)=G(F↾x), 令
G1(x)=(x(2)(0),G(x(2)(1))), 再令
G2(x)=G1′′(x), 熟知它们都是基本的; 记
H(x)=F↾x, 则有
H(x)=G2(H↾x).
对多重基本递归这类操作, 我们仅指出最特殊的二重基本递归.
给定两个二元基本函数符号 G1,G2, 如果一元函数符号 F1,F2 满足 F1(x)=G1(F1↾x,F2↾x) 且 F2(x)=G2(F1↾x,F2↾x), 则函数 F(x)=(F1(x),F2(x)) 是基本递归的.
证明. 注意此时
F(x)=(G1(F1↾x,F2↾x),G2(F1↾x,F2↾x)) 且
F↾x={(a,(F1(a),F2(a)))∣a∈x}, 我们可用适当的
Δ0 分离子 (换言之基础, 进而基本的)
G3,G4 来指出
G3(F↾x)=F1↾x 和
G4(F↾x)=F2↾x, 进而取
G5(x)=(G1(G3(x),G4(x)),G2(G3(x),G4(x))), 有
F(x)=G5(F↾x).
我们甚至能容忍递归操作中的简单分类定义.
如果 G(x) 是一元基本函数符号, φ(x) 是一个 Δ0 公式, 则满足如下要求的 F 是基本递归的函数符号: F(x) 在 φ(x) 时等于 G(F↾x), 在 ¬φ(x) 时等于 ∅.
证明. 此时
F 由
G′(f)={z∈G(f)∣φ(dom(f))} 基本递归而成.
比较讨厌的是, 基本递归函数与基本递归函数的复合可以不是基本递归的, 且基本递归函数的像函数可以不是基本递归的 (这使得它的性质不如基本函数). 我们引入一个更宽松但恰当的要求以满足这两件事.
如果 G(x) 是基本递归函数符号, H(x) 是基本函数符号, 则称其复合 F(x)=H(G(x)) 是和缓 (gentle) 的函数符号.
证明. 我们先来考虑基本递归函数的复合.
证明. 假定 F1 由 G1 第一基本递归而成, F2 由 G2 第一基本递归而成, 我们来证明 F1∘F2 和缓.
如果传递集 u 包括有序对 (x,F2(x)), 则称集合 f=F1↾u 对 x 是足够的; 此时显然有 f(F2(x))=F1(F2(x)). 我们希望找一个 F, 使得 F(x) 总是一个对 x 足够的集合, 且有二元基本函数 E 使得 F(x)=E(F↾x,F2↾x), 这样 x↦(F(x),F2(x)) 就是基本递归的, 而再对 q=(F(x),F2(x)) 取基本函数 q↦q(2)(0)(q(2)(1)) 即得到 x↦F(x)(F2(x))=F1(F2(x)) 和缓.
为了达到这一目的, 我们首先来指出两个重要构造. 假定 b⊆℘(a), 我们注意到 F1↾b={(x,G1((F1↾a)↾x))∣x∈b}. 取基本函数 ϕ(x,f)=(x,G1(f↾x)), 则 F1↾b=ϕ′′(b×{F1↾a}); 进而我们令基本函数 H1(b,f)=ϕ′′(b×{f}), 则 F1↾b=H1(b,F1↾a).
接下来, 我们取一个传递集 u, 我们希望构造一个一元基本函数 H1T, 使得 F1↾T(u)=H1T(F1↾u); 不难验证令 H1T(f)=H1(T(dom(f)),f) 即可满足此条件. 对这个递归方程使用简单的 (元) 归纳法立即指出 (H1T)(l)(F1↾u)=F1↾((T)lu).
现在, 我们假定 dom(f)=x 满足每个 y∈x 对应的 f(y) 都对 y 足够 (换言之, f 是目标 F 在 x 上的限制), 来想办法造 F(x). 对 y∈x, 记 u(y)=dom(f(y)) 传递, 则 uˉ=⋃y∈xu(y) 同样传递, 且 F1↾uˉ=⋃ran(f). 另一方面, f(y) 对 y 足够, 因此 (y,F2(y))∈u(y)⊆uˉ, 进而 F2↾x⊆uˉ, 换言之 t=uˉ∪{F2↾x} 是传递的. 因此, F1↾t=H1(t,F1↾uˉ) 是 F1 到一个包括 F2↾x 的传递集上的限制.
但 F(x) 应当是 F1 到一个包括 (x,F2(x)) 的传递集上的限制, 而我们知道 x=dom(F2↾x) 和 F2(x)=G2(F2↾x). 我们考虑基本函数 K:g↦(dom(g),G2(g)), 则之前对 T 的分析指出存在一个 l 使得任给传递集 r 和 x∈r, 总有 K(x)∈T(l)(r). 特别地取这个传递集为之前的 t, 则 K(F2↾x)=(x,F2(x))∈T(l)(t), 而我们也知道 F1↾((T)lt)=(H1T)(l)(F1↾t) 可以算出来, 因此构造完成了.
总览以上过程, 我们知道应当令
E(f,g)=(H1T)(l)H1({g}∪⋃ran(f),⋃ran(f)) 以完成证明.
接下来的证明比较简单. 如果
F1=G1∘H1 和
F2=G2∘H2 如分解和缓, 则
F1∘F2=G1∘H1∘G2∘H2.
G2 基本, 因此基本递归, 因此
H1∘G2 和缓, 假定
H1∘G2=G2′∘H1′, 则
F1∘F2=G1∘G2′∘H1′∘H2.
H1′ 和
H2 均基本递归, 因此
H1′∘H2 和缓, 假定
H1′∘H2=G3∘H, 则
F1∘F2=(G1∘G2′∘G3)∘H 和缓.
证明. 注意
F′′(x)=ran(F↾x), 只需证明和缓函数的限制仍是和缓的. 假定
F=G∘H 如分解和缓, 由于已知基本递归函数的限制仍然基本递归, 自然想法是找一个基本的
G′ 使得
F↾x=G′(H↾x), 而这只需要取
G′(f)={(x,G(f(x)))∣x∈dom(f)}.
在作为谓词的性质上, 和缓性甚至比基本性还恰到好处. 我们已知以下事实.
φ 是 Δ0 的, 当且仅当其分离子 tφ 是基础的, 当且仅当其特征函数 χφ 是基本的.
但和缓性不会加强其分离子的性质.
φ 的分离子 tφ 和缓, 当且仅当其特征函数 χφ 和缓.
证明. 如果
χφ 和缓, 则
tφ(x)=dom((χφ↾x)∩(x×{{∅}})) 是和缓函数的限制与基本函数的复合, 显然和缓; 如果
tφ 和缓, 则
χφ(x)=F∘tφ({x}), 这里基本函数
F 分段定义为
∅↦∅, 不为空集的
x↦{∅}.
正如 Δ0 类的分类定义不改变基本性, 和缓类的分类定义同样也不改变和缓性.
如果 φ 是和缓类, F 是和缓函数, 则 Fφ 同样是和缓函数, 这里 Fφ(x) 在 φ(x) 时取值为 F(x), 在 ¬φ(x) 时取值为 ∅.
我们同样可以把分类定义放到递归操作中去.
如果 G(x) 是和缓函数符号, φ(x) 是一个和缓类, 则满足如下要求的 F 是和缓的函数符号: F(x) 在 φ(x) 时等于 G(F↾x), 在 ¬φ(x) 时等于 ∅.
这两个定理的证明将作为本节最后一个定理的推论给出.
最后, 我们同样在扩展语言 LA 中考虑和缓性.
给定一元 A 中基本函数符号 G, 我们称满足以下性质的一元函数符号 F 为由 G 经 A 中第一基本递归所得的函数符号, 存在 G 的这种 F 将称作 A 中的第一基本递归函数符号, 简称 A 中的基本递归函数符号: y=F(x)↔∃f(y=G(f)∧isFun(f)∧dom(f)=x∧∀a∈x∃b(b=f(a)∧b=F(a)))
GJ0A+(TCo)+(Fnd)Π1 可证 A 中的第一基本递归可行.
如果 G(x) 是 A 中的基本递归函数符号, H(x) 是 A 中基本函数符号, 则称其复合 F(x)=H(G(x)) 是 A 中和缓 (gentle) 的函数符号.
A 中和缓函数的复合仍是 A 中和缓的, A 中和缓函数的像仍是 A 中和缓的.
我们希望指出的事实是, 正如 Δ0 的 A 不新增基本函数, 和缓的 A 也不新增和缓函数. 在此之前, 我们先指出此时一个重要的引理.
如果 A 的分离子 OA=H∘F 如分解和缓, 则对任意 A 中基本的函数符号 G, 存在二元基本函数符号 G^, 使得任给传递集 u∋x 均有 G(x)=G^(x,F↾u).
证明. 这个定理意味着我们可以临时传入一个
y=F↾u 来计算
OA. 显然我们只需要用
H∘f 替换
H∘F=OA, 此处
f=(GTA)(l)(y), 而
GTA(f)=HG(T(dom(f))∪ran(H∘f),f), 其中
ϕ(x,f)=(x,G(f↾x)),
HG(b,f)=ϕ′′(b×{f}).
如果 A 是和缓类, 则在 A 中和缓的函数就是和缓的函数.
证明. 假定 OA=H1∘F1 如分解和缓, F1 由 G1 基本递归而成. 我们只需证明在 A 中基本递归的函数符号 F2 一定是和缓的, 即可由和缓函数与和缓函数的复合仍和缓立得完整结论. 假定 F2 由 G2 基本递归而成, G2 是 A 中基本的.
使用相同证明手法, 我们在传递集 u 包括有序对 (x,F2(x)) 时称集合 f=F1↾u 对 x 是足够的. 我们同样宣称存在基本函数 F, 使得 F(x) 总是一个对 x 足够的集合, 且有二元基本函数 E 使得 F(x)=E(F↾x,F2↾x).
取基本函数 ϕ(x,f)=(x,G1(f↾x)), H(b,f)=ϕ′′(b×{f}) 和 HTA(f)=H(T(dom(f))∪ran(H1∘f),f), 同样考虑基本函数 K:g↦(dom(g),G2(g)), 则之前对 TA 的分析也指出存在一个 l 使得任给传递集 r 和 x∈r, 总有 K(x)∈(TA)(l)(r). 令 E(f,g)=(HTA)(l)H({g}∪⋃ran(f),⋃ran(f)) 即取得所要的 H 和对应的 F.
我们注意, 任给
f=F↾x 都有
F(x)=E(f,F2↾x) 对
x 足够, 且
F2↾x∈dom(F(x)), 因此由引理有
F2(x)=G^2(F2↾x,E(f,F2↾x)), 这指出
F 与
F2 事实上是在基本函数的意义下共同递归, 因此
F2 是和缓的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