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 我们来考虑扩展一个谓词的集合论语言 LA={∈,=,A}. 注意到在合适的编码方案下, 有穷多个新增谓词可以编码为一个谓词, 我们其实是在考虑一大类形如 (X,∈,A0,...,An) 的结构的递归可枚举的 (部分) 理论.
对集合论理论 T, 我们称 TA 为它在 LA 中的 (典范) 扩展理论, 这一理论由 T 和下一句子 (称作 (Sep)A) 构成: ∀x∃y∀z(z∈y↔(z∈x∧A(z))). 我们称这定义的函数符号为 A 的分离子, 记为 OA.
这个新增的谓词及其函数符号自然带来问题: 我们之前对特殊的 Δ0 类所做的工作 (基础性, 基本性, 可替性) 能否移植过来? 答案是肯定的.
如果函数符号由基础算子与 OA 复合而成, 则称它是 A 中基础的; 全体 A 中基础函数符号构成的 (元) 集合记为 BA. 如果它由基本算子与 OA 复合而成, 则称它是 A 中基本的; 全体 A 中基本函数符号构成的 (元) 集合记为 RA.
我们还是从 DB0A 开始讨论.
证明. 这是因为唯一新增需要讨论的原子公式形如
A(x), 而它对应的分离公理模式正好被
OA 所算出.
正如基本性有两种等价刻画, A 中基本性同样有这两种等价刻画. 我们仍然先从可替性开始讨论.
我们在集合论 T 的典范扩展理论 TA 中考虑一个公式 φ(x,v0,...,vn−1):
1. | 若对任何 Δ0 公式 ψ(y,u0,...,um−1) 和 v0,...,vn−1 均有 ∀x(φ(x,v0,...,vn−1)→ψ(x,u0,...,um−1)) 仍是 Δ0,ATA 公式, 则称 φ 是 T 的 A 中半可替类. |
2. | 如果 φ 不但是 T 的 A 中半可替类, 而且还是 TA 可证的类函数, 即 TA⊢∀v0...∀vn−1∃y∀x(x=y↔φ), 则称 φ 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. |
A 中半可替要求的 ψ 是 Δ0 而非 Δ0,A 的, 这是考虑到传入 A 的参数在无特别加入的公理的情况下无法拆出来. 一个特别的推论是 A(x) 作为类不是 A 中半可替的, 但 OA(x) 作为函数是 A 中可替的.
我们同样先引入引理.
如果 φ(x,v0,...,vn−1) 是 TA 可证的函数符号, 则它在 A 中可替等价于以下两事实同时成立:
1. | 谓词 ∀x(φ(x,v0,...,vn−1)→y∈x) 是 Δ0,ATA 的; |
2. | 任给 Δ0,A 公式 ϕ(y,u0,...,um−1), 总有公式 ∀x(φ(x,v0,...,vn−1)→∀y∈x(ϕ(y,u0,...,um−1))) 是 Δ0,ATA 的. |
证明. 如果
φ 是
A 中半可替的, 则这两个事实无非是
A 中半可替性的特殊形式, 因此只证明另一个方向, 即如果这两个事实同时成立, 则
φ 是
A 中半可替的. 对
A 中半可替的定义中的
ψ 的形式进行元归纳, 然后照抄可替性的证明.
A 中可替函数构成的 (元) 集合同样要对诸多操作封闭.
固定集合论 T, 若 h(y1,...,yn),g1(x1,...,xm),...,gn(x1,...,xm) 均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符号, 则 f(x1,...,xm)=h(g1,...,gn) 同样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符号.
固定集合论 T, 若 g(x,x0,x1,...,xn) 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符号, 且 f(x0,x1,...,xn)=⋃x∈x0g(x,x0,x1,...,xn) 同样是 T 的 A 中可证的函数符号, 则 f 亦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符号.
如果 ψ(u0,...,um−1) 是 Δ0,A 句子, f(x0,...,xn−1) 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, 则 g(x0,...,xn−1,u0,...,um−1) 同样是 T 的 A 中可替的函数, 这里 g 在 ψ(u0,...,um−1) 时取值为 f, 在 ¬ψ 时取值为 ∅.
当然, 我们还需要把 Grandy-Jensen 引理延拓到这个语境下来. 我们同样定义伴生函数.
取集合论 T⊇DB0, F(x0,...,xn−1),G(y0,...,yn−1) 均是 Δ0,A 的 TA 可证类函数, 且 G 是 T 的 A 中可替函数.
1. | 如果 TA⊢∀x0∈y0...∀xn−1∈yn−1(F(x0,...,xn−1)∈G(y0,...,yn−1)), 则称 G 是 F 的第一类 A 中的伴生函数. |
2. | 如果 TA⊢∀x0∈y0...∀xn−1∈yn−1(F(x0,...,xn−1)⊆G(y0,...,yn−1)), 则称 G 是 F 的第二类 A 中的伴生函数. |
我们来延拓 Grandy-Jensen 引理.
假定集合论 T⊇DB0 中 F 有第二类 A 中的伴生函数 G, 且 z∈F(x0,...,xn−1) 是 Δ0,ADB0A 的, 我们断言:
1. | F 可以由基础算子、OA 与 G 复合而成. |
2. | F′′ 可以由基本算子、OA 与 G 复合而成. |
证明. 分两部分证明.
令 H(y0,...,yn−1)={u∈(...(y0×y1)×...×yn−1)×G(y0,...,yn−1)∣u=(a,b)∧a=(x0,...,xn−1)∧b∈F(x0,...,xn−1)}, 这里用到的 Δ0,A 分离公理模式可以用基础算子和 OA 算出, 所以现在 F(x0,...,xn−1)=A13(H({x0},...,{xn−1}),(x0,,...,xn−1)) 就也是基础算子、OA 与 G 复合而成的了.
如果
(R8) 可用, 对任意集合
u, 令
y0={x0∣∃v∈u∃x1...∃xn−1(v=(x0,x1,...,xn−1))}, 同理收集直到
yn−1, 注意它们全部都可以用
Δ0,A 分离从
u 的充分多层并集中分离出来, 所以能用基础算子和
OA 算出; 此时
F′′(u)=R8(H(y0,...,yn−1),u), 因此
F′′ 确实是基本算子、
OA 与
G 复合而成.
最后, 我们回到等价性证明上来.
下列两种对函数符号 A 中基本性的刻画等价.
1. | 称函数符号 f 是 A 中归纳基本的, 若它可在有穷步内由以下操作得到: 1. | 取初始函数 f(x0,...,xn−1)=xi. | 2. | 取初始函数 f(x0,...,xn−1)={xi,xj}. | 3. | 取初始函数 f(x0,...,xn−1)=xi\xj. | 4. | 取分离子 f(x0,...,xn−1)=OA(xi) | 5. | 取 A− 归纳基本函数 g 的受限极小化, 即取 f(x0,x1,...,xn−1)=⋃x∈x0g(x,x0,x1,...,xn−1). | 6. | 取 A− 归纳基本函数 h,g0,...,gm−1 的复合, 即取 f(x0,...,xn−1)=h(g0(x0,...,xn−1),...,gm−1(x0,...,xn−1)). |
|
2. | 称函数符号 f 是 A 中 (算子) 基本的, 若它可在有穷步内由以下操作得到: 1. | 取基本算子 Ri 和 OA. | 2. | 取算子基本函数的复合. |
|
证明. 算子推出归纳的过程中, A 中归纳基本函数的分段定义元定理的证明只需多讨论一个情况, 即 ψ 形若 A(ui), 此时 χψ′(u0,...,um−1)=OA({ui}).
归纳推出算子的过程中,
A 中归纳基本函数均有
A 中基础的第二类伴生函数的证明也只需多讨论一个情况, 即取初始函数
f(x0,...,xn−1)=OA(xi), 此时它以
F(y0,...,yn−1)=⋃yi 为第二类
A 中的伴生函数.
最后, 我们指出: 如果 A 是 Δ0 可定义的, 那么扩展 A 相当于没扩展.
任给 Δ0 公式 φ(x), DB0A+(∀x(A(x)↔φ(x))) 可翻译为 DB0, GJ0A+(∀x(A(x)↔φ(x))) 可翻译为 GJ0, A 中基础就是基础, A 中基本就是基本, A 中可替就是可替, A 中伴生就是伴生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