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义与基本性质
在本节中我们研究具有 C2 边界的区域什么时候是伪凸的, 并引入称为 Levi 形式的研究工具. 首先对一个区域边界的可微分性进行一点讨论.
设 1≤k≤ω(k=ω 表示解析边界). 区域 Ω⊂Rn(n>1) 被称为是具有 Ck 边界的 (简记为 ∂Ω∈Ck), 如果存在函数 ρ∈Ck(Rn,R), 使得 Ω={x∣ρ(x)<0}, 且 dρp=0 对任意 p∈∂Ω 成立. 这样的函数 ρ 被称为是 Ω 的 Ck 定义函数.
设 k≥1, Ω⊂Rn(n>1) 是区域, 满足 ∂Ω∈Ck, 其定义函数是 ρ. 如果存在函数 ρ~∈Ck(Rn,R) 满足 ρ~∣∂Ω=0, 那么存在唯一的 h∈Ck−1(Rn,R) 满足
1. | ρ~=hρon Rn; |
2. | dρ~=hdρon ∂Ω. |
证明. 唯一性是显然的 (条件已经把 h 确定了). 另外, h=ρρ~∈Ck(Rn\∂Ω).
接下来说明存在性, 实际上只要说明可以把 h=ρρ~∈Ck(Rn\∂Ω) 延拓到 ∂Ω 上并使之成为 Ck−1 函数即可. 任取 p∈∂Ω. 通过 Ck 坐标变换后, 不妨设在附近有 p=0,ρ(x)=xn, 且U∩∂Ω={(x1,⋯,xn)∈U∣xn=0},其中 U 是 p 的一个邻域. 对于接近 0 的 x′=(x1,⋯,xn−1), 有ρ~(x′,xn)=ρ~(x′,xn)−ρ~(x′,0)=xn∫01∂xn∂ρ~(x′,txn)dt,令 h(x) 为后面的积分式子, 则它是在 p 附近 Ck−1 的. 因为 p 是任取的, 所以 h 满足第一条. 对于第二条, 如果 k≥2, 则结论是显然的. 如果 k=1, 则结论由如下简单事实导出:
如果
f 在
x0∈Rn 可微,
f(x0)=0,
h 是
x0 处连续的函数, 则
hf 也在
x0 可微, 且
d(hf)x0=h(x0)dfx0.
设 Ω⊂Cn(n>1) 是具有 C2 边界的区域. Ω 的 Levi 形式, 记为 L∂Ω, 定义如下: L∂Ω(p,v)=∣∇ρ(p)∣1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ρvjvˉk,∀p∈∂Ω,v∈Tp1,0(∂Ω),其中 ρ:Cn→R 是 Ω 的 C2 定义函数, 以及Tp1,0(∂Ω):={v=(v1,⋯,vn)∈Cn ∣∣ j=1∑n∂zj∂ρ(p)vj=0}.
Levi 形式的定义是 “内蕴” 的, 也就是说独立于定义函数 ρ 的选取. 下面验证这一点.
如果 ρ,ρ~:Cn→R 都是 Ω 的 C2 定义函数, 则根据 2.3.2 可得: 存在 0<h∈C1(Cn) 使得 ρ~=hρ, 且∇ρ~=h∇ρ,∂zj∂zˉk∂2ρ~=h∂zj∂zˉk∂2ρ+∂zj∂ρ∂zˉk∂h+∂zj∂h∂zˉk∂ρon ∂Ω.代入计算: 对 p∈∂Ω,v∈Tp1,0(∂Ω), ∣∇ρ~(p)∣1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ρ~vjvˉk=h(p)∣∇ρ(p)∣1⎝⎛h(p)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ρvjvˉk+2Re⎝⎛(j=1∑n∂zj∂ρ(p)vj)(k=1∑n∂zk∂h(p)vk)⎠⎞⎠⎞=∣∇ρ(p)∣1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ρvjvˉk,其中使用了 ∑j=1n∂zj∂ρ(p)vj=0.
以下的性质提供了一个定义函数的例子, 证明不难.
设 k∈N∪{∞,ω},k≥2. 设 Ω⊊Rn 是具有 Ck 边界的区域. 则带符号距离函数dΩ:={−dist(⋅,∂Ω),dist(⋅,∂Ω),on Ω,on Rn\Ω,在 ∂Ω 的某个邻域 U 内是 Ck 的, 且 ∣∇dΩ∣ 恒为 1.
Levi 定理
接下来叙述和证明 Levi 定理, 它表明伪凸域可以由 Levi 形式完全刻画出来.
具有 C2 边界的区域 Ω⊊Cn(n>1) 是伪凸域当且仅当L∂Ω(p,v)≥0,∀p∈∂Ω,v∈Tp1,0(∂Ω).
这个定理实际上是 Rn 中一个关于凸区域的结论的复版本.
考虑具有 C2 边界的区域 Ω⊊Rn(n>1), 记 ρ 是它的 C2 定义函数. 则 Ω 是凸的当且仅当j,k=1∑n∂xj∂xk∂2ρ(p)vjvk≥0,∀p∈∂Ω,v∈Tp(∂Ω).从几何角度来看, Ω 是凸的当且仅当 ∂Ω 的主曲率都是非负的.
证明. 根据 2.3.5, 存在 ∂Ω 的邻域 U, 使得 dΩ∈C2(U), 且 ∣∇dΩ∣=1. 于是 dΩ 就是 Ω 的一个 C2 定义函数.
必要性: 根据 Ω 是伪凸域, 可得−log(−dΩ)∈Psh(Ω)∩C2(U∩Ω),从而多重次调和函数的性质 2.2.4 表明dΩ(z)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(−log(−dΩ))(z)vjvˉk=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dΩ(z)vjvˉk−dΩ(z)1∣∣j=1∑n∂zj∂dΩ(z)vj∣∣2≥0(*)对任意 z∈U∩Ω,v∈Tp1,0(∂Ω) 成立. 接下来需要借此得到 L∂Ω≥0.
对任意 p∈∂Ω, 存在 ε>0 使得 B(p−εvp,ε)⊂U∩Ω. 于是dist(p−tvp,∂Ω)=t,0<t<ε,其中 vp 是 ∂Ω 在 p 处的外法向量. 进一步: 2(∂zˉ1∂dΩ(p−tvp),⋯,∂zˉn∂dΩ(p−tvp))=vp,0<t<ε.在 (∗) 式中令 z=p−tvp, 并令 t→0+ 得 (结合 v∈Tp1,0(∂Ω)) L∂Ω(p,v)=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dΩ(p)vjvˉk≥0.
充分性: 用反证法, 假设
Ω 不是伪凸域. 于是根据
2.2.17 可得
−logdist(⋅,∂Ω)∈/Psh(U∩Ω). 换言之, 存在
z0∈U∩Ω,v0∈Cn\{0} 使得
c:=(∂ζδζˉ∂2logdist(z0+ζv0,∂Ω))∣∣ζ=0>0.根据 Taylor 公式:
logdist(z0+ζv0,∂Ω)=logdist(z0,∂Ω)+Re(aζ+bζ2)+c∣ζ∣2+o(∣ζ∣2),(⋆)其中
a,b∈C 为常数. 取
p0∈∂Ω, 使得
∣p0−z0∣=dist(z0,∂Ω). 并令
φ(ζ)=z0+ζv0+exp(aζ+bζ2)(p0−z0),ζ∈C,则
φ(0)=p0, 以及
dist(φ(ζ),∂Ω)≥dist(z0+ζv0,∂Ω)−dist(z0,∂Ω)exp∘Re(aζ+bζ2)≥(⋆)dist(z0,∂Ω)(e2c∣ζ∣2−1)exp∘Re(aζ+bζ2)≥4c∣ζ∣2dist(z0,∂Ω),∣ζ∣≪1.因为
dist(φ(0),∂Ω)=0, 所以
j=1∑n∂zj∂dΩ(p0)(φ′(0))j=−(∂ζ∂dist(φ(ζ),∂Ω))∣∣ζ=0=0,以及
j,k=1∑n∂zj∂zˉk∂2dΩ(φ′(0))j(φ′(0))k=−(∂ζ∂ζˉ∂2dist(φ(ζ),∂Ω))∣∣ζ=0≤−4cdist(z0,∂Ω)<0,从而
φ′(0)∈Tp1,0(∂Ω), 且
L∂Ω(p0,φ′(0))<0. 矛盾.
强伪凸域及其性质
在上述概念和定理的启发下, 有理由研究如下的
区域 Ω⊊Cn(n>1) 被称为强伪凸域, 如果 ∂Ω∈C2, 且L∂Ω(p,v)>0,∀p∈∂Ω,v∈Tp1,0(∂Ω)\{0}.
区域 Ω⊂Cn 是伪凸域当且仅当存在强伪凸域序列 {Ωj}, 其拥有 C∞ 边界, 且满足Ωj⊂⊂Ωj+1,j≥1,j=1⋃∞Ωj=Ω.
在证明之前先回忆一下在微分拓扑中重要的 Sard 定理.
设 Ω⊂Rn 是区域, f∈C∞(Ω,Rm). 则 f 的所有临界值 (即所有驻点处的函数值) 组成的集合是 Rm 中的零测集.
定理 2.3.9 的证明. 充分性不难验证. 对于必要性, 根据定理
2.2.23,
Ω 存在一个
C∞ 的严格多重次调和穷竭函数
φ. 由 Sard 定理, 存在零测集
E⊂R, 使得对任意
t∈(infΩφ,+∞)\E:
Ut:=φ−1((−∞,t))⊂⊂Ω是强伪凸开集, 且具有
C∞ 边界. 取一列严格递增数列
{tj}⊂(infΩφ,+∞)\E, 使得
tj→+∞,j→∞, 那么
Utj⊂⊂Utj+1,j≥1,j=1⋃∞Utj=Ω.现在取一个点
z0∈Ut1. 令
Ωj 为
Utj 的包含
z0 的连通分支. 则每个
Ωj 都是具有
C∞ 边界的强伪凸域, 且
Ωj⊂⊂Ωj+1. 最后,
Ω 的连通性表明
⋃j=1∞Ωj=Ω.
强伪凸域有如下的刻画方式, 但我们不再证明了. 可以参考 Krantz 或者 Range 的书.
设 Ω⊂Cn 是有界区域, 具有 Ck 边界, 其中 2≤k≤∞. 下述结论等价:
1. | Ω 是强伪凸域. |
2. | Ω 有一个 Ck 强多重次调和的定义函数 ρ:U→R, 其中 U 是 ∂Ω 的一个邻域. |
3. | Ω 有一个 Ck 强多重次调和的定义函数 ρ:V→R, 其中 V 是 Ωˉ 的一个邻域. |
4. | 对任意 p∈∂Ω, 存在 p 的邻域 Up⊂Cn 和单射 f∈O(Up,Cn), 满足 f(Up∩Ω) 是强凸的 (即其边界的主曲率总是正的). |